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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此等好事? 第124节

乌令禅:“……”

尘赦像是拎猫似的,抓着乌令禅的后领将人制住,语调淡淡。

“跑什么,少君不是要吃葡萄?”

乌令禅挣扎了下,发现连脚都无法落地,只能胡乱蹬了蹬,眼巴巴看着他:“阿兄,我知错了。”

尘赦笑了:“少君方才不是挺威风,哪里错了?”

乌令禅:“……”

尘赦很少叫他“少君”,这样含着笑语调温润舒朗地教出来,乌令禅听着没来由的心间一颤。

他衣袍宽松,被拎着后领悬在半空,前襟衣领都要散了,可怜兮兮地道:“阿兄,这个姿势不舒服,勒着我的脖子了,有话好好说,能先将我放下来吗。”

尘赦轻笑了声:“若我不听话呢?”

乌令禅:“……”

乌令禅肃然道:“那我只能真心实意地求求阿兄了。”

尘赦似乎被求到了,眉眼带着点笑意,终于大发慈悲将乌令禅放下来。

获得自由,乌令禅已不再不自量力想从洞虚境手下逃走,一揪衣领挡住唇,眼圈一红,泪水涟涟。

“阿兄狠心,竟还怪我?若不是阿兄半个月都不来看望我,我又怎会因为太过思念阿兄而画墨人来解相思之苦呢?阿兄一回来不先问候我这些日过得怎么样,竟还倒打一耙,冤枉死了,我要投河。”

尘赦:“……”

许是和四琢学宫那群少年相处久了,乌令禅相比较之前的横冲直撞,倒是学会了不少新的手段。

倒打一耙的招数还在,还添加了假哭卖可怜。

软硬兼施。

尘赦却不吃。

他声音温柔下来,居高临下望着眼泪啪嗒的乌少君:“相思之苦吗,我见少君同那个崔什么的相谈甚欢,明日还要去幸樽关做客,瞧着并不怎么思念。”

“胡言乱语!”乌令禅正色道,“相思相思,既然是思,自然在心中,若到处张扬岂不像做戏?”

尘赦见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不知怎么心中生不出丝毫怒意,反而想笑。

“嗯,所以少君解相思之苦的方法就是画个阿兄的墨人,指使‘他’伺候少君?”

乌令禅:“……”

终于来了。

乌令禅眼泪汪汪,但眼珠子转得飞快,绞尽脑汁想要糊弄过去。

尘赦伸手掐住他的下颌,拇指漫不经心将他掉下来的泪水拭去,淡淡地道:“还要兄长教你怎么说实话吗?”

乌令禅撇撇嘴,泪水已经酝酿出来,盈在眼底,不好憋回去,只好眨眨眼让假哭的泪水滑下来,实话实说。

“我本想着三日你来寻我,我便原谅你,可半个月都不见你人影,我画饼充饥,出出气又怎么了。”

“就因为说你是孩子?”

尘赦给他擦泪,声音压低,在耳畔轻笑时像是一片羽毛飘入耳中,在乌令禅脑袋里横冲直撞,痒得他不自觉扒拉了下耳朵。

乌令禅老老实实认错:“我知错了。”

尘赦淡淡道:“就只说一句知错就完了?”

乌令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,满脸都是“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?”。

尘赦瞥他。

乌令禅忍气吞声:“任凭阿兄吩咐。”

***

伏舆发现辟寒台的确温暖如春了。

荀谒那厮竟真的没骗自己。

骂狠了。

辟寒台勉强能住人了,伏舆躺在屋檐上望着漫天浮云,数着飞过去的鸟雀,懒洋洋地打发时间。

刚数到十七只,忽地听到辟寒台内殿传来尘赦淡淡的声音。

“来人。”

伏舆瞬间站起身,正准备纵身跃下去,可转念一想尘君吩咐人从未说过这俩字,直觉让她停下脚步,探着脑袋往下瞧。

果不其然,尘君并未寻她。

四方乌鹭上棋子啪嗒一声落下,对面一个小墨人仰着天躺在棋奁的白棋子里睡得四脚朝天,隐约瞧见衣袍上用朱砂细细点缀的丹枫纹。

尘赦抬手将一枚棋子弹过去。

正中墨人脑门。

小墨人睡眼惺忪,含糊地睁开眼:“啊?什么啊?”

尘赦淡淡道:“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