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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小户女 第9节

因此节礼徐家送到陶家的礼准备的隆重,嘉定鸡、金坛酒,荷花细饼、攒肉丝卷、果馅椒盐金饼,除了吃食外,还有两盒像生花、三尺出炉银红的缎子。

丰娘送了节礼回来,又到妙真这里道:“陶太太让奴婢跟小姐说,她家买了一头牛,专产牛乳,让姑娘除夕前去一趟,正好做些带骨鲍螺。”

“牛乳要先发酵才行,小喜,你去我师傅那里,先用小瓮取些牛乳回来”妙真道。

丰娘见自家小姐平日还是颇有傲气的,现在人家当她使唤丫头,她也不着恼,还一心想着帮忙,不免道:“陶家人拿姑娘当使女使唤了。”

她是家里老人了,也是心疼自己这么说的,妙真笑道:“哪有这么夸张,我拜她为师,她可谓是倾囊相授,这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
待人去陶家取回牛乳,等发酵后,放入锅子里煮成奶渣,再使劲搅拌,等搅拌出奶油后,加入蜂蜜蔗糖,等拈好了,她才径直送过去。

茹氏见她亲自送过来,忙道:“你怎么自己过来了?天儿冷的很。”

“原本上回送节礼就要来的,家里有事情耽搁了,今儿专程送来的,您看怎么样?若不好,我再想法子。”妙真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。

说罢,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,茹氏一见这螺旋状乳白色的带骨鲍螺,只是笑道:“就是这个,好孩子,我不瞒你,是你大哥哥的丈人要过来,才央了你。”

仇娘子教了好些点心的做法,妙真知晓这带骨鲍螺最珍贵,故而拼命把这个做好,攒下来的零用钱都去买牛乳做,没想到还真个的成就了自己的交际。

“能帮得到您就好。”妙真道。

茹氏又请她进去帮忙看自己那日穿的衣裳,素绫的上裳配着五色妆花锦的裙子,就连发饰也准备好了小小的碗簪,用蜜珀镶金缀珠,妙真见状只夸好。

或许茹氏也不把她当小孩看,觉得她性格成熟稳重,悄悄抱怨:“那家里的女郎只粗浅认得几个字,人又虚荣,也不知你大哥哥着了什么魔。”

这样的吐槽妙真也就听听,还劝茹氏:“又不是跟您过日子。”

茹氏当然也不会白让妙真送东西来,要送一枚珠花给她,妙真不要,她就是想人家欠人情,到时候多教自己东西,怎么可能要,就一溜烟跑了。

留下茹氏和丈夫道:“徐家这姑娘比惜娘刻苦,天分也好,再过一年,我能教的怕是也都教给她了。”

又说妙真回家后,见她爹从前面书铺回来,说收到了一封信,是他大哥寄过来的,只说去金陵投奔朋友去了,让家里切勿挂念。

“好端端的,都要过年了,怎么大哥这个时候去?”徐二鹏不解。

梅氏却抿嘴笑:“八成是被四娘的嫁妆吓跑的。”

徐二鹏哭笑不得:“这样的事情拒绝不就好了,就这么走了,也不知道如何想的。”

就是徐老倌和徐老太听了,满是失望,徐老倌摊手:“老大走了,老二只肯拿十贯,老三只说借二十贯,这可怎生是好?”

“都怪你,那么些聘礼就用了一半。”徐老太埋怨。

徐老倌撇嘴:“你说要看病就拿走了那么多,四娘买衣裳,我才用了二十贯就说了。”

夫妻二人无计可施,坐在地上,欲哭无泪,都不肯为他兜底了,他可怎么办啊?

第13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

过年时,徐家一行人都在妙真家里过年,得知堂妹妙莲还在读书,有些诧异,要知道三婶可是个非常节省的人啊。去年去她家吃年夜饭,因为吃的晚了些,她怕浪费蜡烛,径直把蜡烛全部吹灭了,让一家人在漆黑一片里说话。

但很快包氏自己就吐露了:“真真不读了啊,我们莲姐儿还是要读的,到底是正经秀才教的。”

原来是想和自己比,她就说包氏之前还不让妙莲读书,嫌弃她费钱。如今反倒又还觉得她们跟着仇娘子读书是瞎胡闹。夏虫不可语冰,妙真自然不愿意理会她。

但是徐三叔还是和爹商量起小姑姑嫁妆的事情:“二哥,连我都拿了二十贯出来,你怎好看着妹妹没嫁妆?”

徐二鹏也不是好惹的,径直道:“家中无非喜丧二事,之前祖父过世,我拿了三十两出来,也没让你出一文吧,又帮四娘置办五六十两的纺织机,难道这些不是为家里出的钱?有多大头就戴多大的帽子,若是出不起嫁妆,你们或退婚或不嫁随你们便。如今大哥都被你们逼走了,又来逼我们?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就这般虚荣?”

这一席话,让妙真忍不住在心里为爹击节叫好,论说话,家里还没人是爹的对手。

果然,余下几人偃旗息鼓来。

梅氏又打着圆场:“快吃饭吧,菜快凉了,凉了也就不好吃了。”

徐老太和徐老倌也很少吃这么好的菜,都一处把腮帮子塞的鼓鼓的,章哥儿吃着琵琶大虾不停,就连妙莲也是甜汤一碗接着一碗的喝,简直是风卷残云。

妙真想三叔赚了那么多钱,平日也不是吃不起肉,怎么一个个的吃成这样?

殊不知,徐家三房吃饭都是把菜煮熟就行,不似二房专门请了个丫头做灶上活计,梅氏又是仔细能干的人,就连白菘都能炒的比别家好吃。

夜了,三房的人都在这边守夜,大家吃了个肚圆,吃茶的力气都没了。

徐四娘嫁妆的事情也就没人提起了,其实就这么简单就处理了,妙真想竟然为了这件事情大伯一家就要去金陵,这也太不值得了。

从这件事情也能体会到,只要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,没有谁真的能够强迫你。

所有的困难,只要迎难而上,就不是难事儿了。

初二归宁回梅家,梅家在城外住,虽然茅草披屋,但是墙基都是石墙,墙垣里假山嶙峋,梅林如簇,茅屋内盖着瓦房,墙壁都雪白柔腻。

梅太太住的地方还有一挂黄花梨的屏风,家中几个丫头侍立站着,这位是梅氏的继母,也是乔姨母的亲娘,正把七八个下人都派出去迎接乔姨母。

乔姨母还是那样风光的进来,前呼后拥,众星捧月,和以前没有两样,就连她的女儿们也是备受追捧。这样的场合,梅氏和妙真都是默默看着,默默吃饭。

然而出了元宵,妙真和茹氏一起出外诊,去的正是乔家。

四目相对之时,妙真只当不认识乔姨母,茹氏正问起:“乔太太这是什么情况?”

乔姨母原本想请平日常常给她看病的医婆来看,但那医婆回乡下了,就请茹氏过来,不曾想竟然见到了自己的外甥女,还是一直瞧不起的姐姐的女儿。

她感觉自己老脸都要丢尽了。

“我们太太那日很是生气,不曾想一气之下见了红,胎儿堕下了,小腹仍旧发疼。”乔姨母身边的一个妈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