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璃手僵在半空,“我看头发翘起来了,压压。”
她明明是注意自己形象,怎么弄得和做贼一样。
徐陵雪移开目光。
长璃赶紧往下压了两下,见呆毛滑顺了才松了口气,可她刚把手拿开,呆毛又翘起来了……
长璃:“……”她没招了。
“长道友。”一人喊她,是司徒沁。
长璃差点答应了,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徐陵雪,于是静静站在一旁。
司徒沁推着他哥哥过来,停留在徐陵雪面前,“你们也是因为异象来的?”
徐陵雪:“嗯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司徒沁沉吟,她道,“今日没带你的傀儡过来吗?”
“没有。”
说话间,司徒墨看了好几眼长璃。
长璃想,难不成自己脸上有花,她知道徐陵雪好看,可司徒墨总不能因为这个一直看吧……
而后,听到司徒沁提到傀儡,长璃想到一件事。
她的傀儡出自城主府,长相如何司徒墨多半知道,如今暗暗打量他只怕是对徐陵雪身份有所猜测。
她其实也一直很好奇——为何城主府会有一个和徐陵雪长相有几分像的傀儡。
长璃权当没察觉司徒墨的目光。
这时,司徒墨开口了,语气复杂:“你也进洞府秘境了。”
用的肯定句,他看向长璃。
长璃没说话,他道:“我看到你毁了剩下的半块胎心石。”
原来他也在场啊,长璃想,难道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看她?
“咳……咳。”司徒墨还要说什么猛然咳出一口血来。
司徒沁唤来了城主府的傀儡维持秩序,而后道:“长道友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……
药的苦涩味道弥漫整个房间。
司徒墨将药一口气喝完,过了一会,脸色才好了点。
“阿沁,你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?”他道。
司徒沁没动弹,盯着他:“你是不是想支开我?”
“你瞒我的事我都知道了,司徒还活着,那夜我看见她了,这几年是你把她藏起来了,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,爹爹的死是不是和她也有关吗?”
司徒墨张了张口,又闭上了。
长璃在一旁听着,兄妹俩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。
听到他们提及司徒,她才想到司徒去哪里了?还有那个沈沐,他是逃了吗?
司徒墨颓败道:“你真的想知道?”
司徒沁蹲在他身旁:“我有权知道。”
司徒墨才慢慢道来。
原来,十几年前,他们父亲外出时捡到一具傀儡,也就是司徒沁,同时还捡到一分为二的胎心石。
城主见多识广,在这方面也有涉猎,自然知道这是可以使傀儡生出灵智的东西。
他将半块石头放入了傀儡胸腔,另外半块封印在了池水中,助司徒开了灵智,此后带回家将其视为己出。
可某一天司徒不知怎么变了。
她越来越乖张阴郁,总是神神叨叨说自己缺了半颗心,她的心不完整,便想挖出别人的看看。
如果大家都不完整,就证明她不是异类。
她先下手的是城中的普通居民,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个。
司徒墨某个深夜撞见她手染鲜血,挖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回来。
她脸色茫然:“哥哥,为何大家的心都是完整的,我却不是。”
这件事发生后,城主当即将她关了起来,对外宣称她被妖兽杀死。
至于城主死的原因这件事,在外人听来也许很荒谬。
事实是这些年城主无时无刻,闭上眼就会想到当初被他女儿掏心的那些人。
他生性善良,煎熬了几年。
前几日,他去到了司徒关押的地方,争吵了几句,等司徒墨赶到时,他也被掏了心。
司徒沁后退了步,眼中泪光闪烁:“那她呢?”
司徒墨低声道:“我醒来后,她昏倒在地,连同沈沐,我已经让人把他们关起来了。”
司徒沁红着眼:“我要杀了她。”
司徒墨阻止了她,他转过头来对‘徐陵雪’道:“可否请您毁掉胎心石?”
“家父尝过很多种方法都未曾毁掉它,它易引起人的贪婪,既然另外半块都不存在了,这半块也没必要了。”
长璃一想也是,她刚要回应司徒墨,一股热意席卷至全身,浑身都酥酥麻麻的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爬。
她唇瓣很快泛起嫣红的颜色。
长璃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,不会是徐陵雪身体的蛊毒发作了吧?
可不是前两日才解过,这才几天啊,而且偏偏挑这个时间,难道要她来承受这一切么?